如歌 (RPS 居北无差 类十二国记 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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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最痛快,一眼人心知好坏;

 此间食有尽,彼岸盼花开。


                                               

                                               歌


  他是在手臂空了的触感里被惊醒的,素来有赖床恶癖的一国之君──还弄得百官尽知,他也只能叹口气笑一笑,盼望冢宰翟天临放他一马──几乎是瞬间就翻身而起,环伺若大的正寝,除了他自己就空空如也,环绕在床榻四周的绣幔银钩静静地垂着,安放在四个角落的火盆还残留点点火星子,他低垂眼睑,手指无意识般的搓揉起一床过度滑溜的箪褥,鼻间隐隐嗅到一股残留在织物里的、类似花果般的清新气息。

  轻笑一声后他的眉宇总算松懈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放松,睫毛顺着他眨眼的弧度在那张清俊似削的面容上留下扇形的阴影。那头麒麟果真不安生,待不住四四方方的人工建筑物,即便这建筑物可是堂堂一国的王城。

 「桑赞,」他开口唤了一声,阴影处立即浮现出一头身形是龙却无足的魔物,祂通体赤红,看着着实有威严,一开口却是有些吭吭巴巴:「猪上,优合分福?」每次听见这种口音朱一龙也是忍俊不住的想笑,但转念一想这妖魔也是辛苦,腾蛇何其强大,可游于雾露,乘风雨而行,无足能飞,飞千里不止,这样强大而不屑落于地的妖魔为了爱人甘做麒麟的使令、更甚被配于君王身侧做近身护卫。每当思及此,他也不计较桑赞的不精人语了。

 「宰辅在花园里么?」

 「似德,格兰在塔甚边,塔闷很按圈。」什么都说不好就是爱人的名讳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朱一龙终于忍不住笑得裂开嘴,他挥挥手,让使令隐身回到他影子中,起身迈出正寝,沿途女官杨容火急火燎的就迎了上来,嘴里满是叨念:

「这离早朝也就只剩两个时辰了、主上您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今儿个英州侯可是远道而来参见您连沐浴更衣都还没个起头──」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老翟和冠英呢?」

 杨容翻了个老大的白眼,「不劳您费心,三公长和冢宰可起早了,现在多半已经开始用膳好些时候了!」

 「您可起啦!」忽然,一道声音凌空响起,朱一龙却不慌不忙,走过去给一只匍匐在栏柱上的猫顺毛,「我这就去喊我家主子,让他浴池和您会合? 」

 「李砚!」他感觉耳朵一热,红潮即刻从脖颈处开始蔓延,「唉呀!这有什么害臊!我成天给您俩强喂满嘴狗粮我都没抱怨、您到是害臊个什么劲儿呀!我家主子还不要脸呢──」祂话没说完就听老远传来令一个有些气急败坏、中气十足的吼声:「呸呸呸呸呸!死猫给我滚过来,对主上说话没大没小我看你是欠思想教育了!」

 那猫嫌弃的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却还是在朱一龙稍稍用劲噜过他后颈时舒服的拉长身体,伸了个仿佛把每一节脊椎都拉开的懒腰,祂用脑袋拱了拱朱一龙的手掌心,往外纵身一跃后现出了巨大的真身: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猫咪,而是头通体雪白,只在四肢、脊椎、额心和尾巴上有些许黑色斑纹、口生两对獠牙的魔物。

  每见一次朱一龙仍不免要惊心动魄一回,李砚的真身总能勾起他在为王得这漫漫时光中,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过往。

  有时,当他闭上双眼,那头雪白的狰放下所有身段和荣辱,身为与麒麟有契约的使令魔物竟然向他──曲曲一个肉体凡胎的俗人──他甚至连地仙也不是──低投求助,只为了救主。

 『别这样!快起来! 』他惊得冲上前,想把化形为人、对着他五体投地的魔物拉起来,李砚却如一块石头般文风不动。

 『如果您不答应我去救他,我就不起来。 』

 『我不值得你这如此相求…我何德何能──』李砚猛地抬头,在那双琥珀色的、有着纺锤型倒束的瞳孔中,朱一龙看见自己的身影,『值不值得,得靠您亲自去见证,我李砚活过漫长岁月,开天辟地以来发生过的大小事儿,虽不能巨细靡遗,也都能说个大概,因此我不会看走眼,如果是您,他会给您下跪的。 』

 彼时他只觉得喉头一紧,千头万绪在他心头乱窜,一时也理不清,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紧得骨骼嘎吱作响,后来,还是一边掀开营帐走进来的彭冠应打破僵局:『你就去吧,锥龙,』

 『或许你是无欲无求,也未曾抱有任何僭越之心,但就算是为了小白那孩子,我也想推你一把。 』彭冠英搭着他的肩:

『否则,小白那孩子就太可怜了。 』

 他心一紧,想起那日亲眼目睹那副仿佛青涩少年般些许弱质纤纤的白宇,在捆仙绳的胁迫下不得不化出麒麟真身、被觊觎王位的假王掳走的景象,朱一龙几乎咬碎后牙槽;白宇身边的使令也一同被下了符咒给控制住因而动弹不得,女怪汪征一脸忧心、巴蛇雨儿和鬼车老楚双双瞪着腥红的双眼对着假王怒目而视却无计可施、宾满林静被白宇护在体内不许祂出来、毕方辛鹏也无助的瑟缩着……

 『他们掳走麒麟后,会对他做什么? 』他哑着嗓子问;

 『不一定,也许会用上些什么蛊术折磨一番宰辅大人,逼他磕头,』李砚龇了龇牙,仿佛这想法一起就让他不痛快,

『但这是白费工夫,但凡不是天命,王气未现于他身,白宇不会对任何人下跪的。 』

 『除了真王,麒麟不会对任何人低下那颗尊贵的头颅。 』

  等朱一龙回过神,他已经跨上李砚的背、腾云驾雾十万火急的朝坐落在云雾中的王城疾驰而去,身后跟着两位出生入死的过命交好兄弟彭冠英和翟天临率领的三十万“叛军”人马。

  他远远就能看见登基用的天台上,被伪王人马控制住行动的白宇,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眼睛底下漫着青黑色的瘀痕,身上还被捆仙绳层层绑缚,他一脸倔强冷然,自始自终都不卑不吭,绝不低头;朱一龙几乎可以想像出白宇直视着伪王的眼神,想必充满着轻蔑和始终如一的悲悯,不会愧对自己仁兽的天性,他知道白宇会为那伪王悲哀。

  但当他眼看伪王强压着白宇的头颅最后一次想逼他磕头的瞬间,他的呼吸一滞,在李砚划破天际的怒吼声中朱一龙一刀斩下了伪王的首级。鲜血飞溅翻朱飞赤时他几乎本能的挡在白宇面前,他记得的,麒麟忌血气。而白宇更不该被这些肮脏的血迹所染。

 『龙、龙哥……你、你…你来啦……』白宇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眼神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由混浊瞬间变得清明。

 『…嗯,抱歉,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他有些无措,握着重剑的手和一双浓密的睫毛不知不觉都垂了下去,但下一刻白宇就对他裂开一个有些狼狈、却发乎真心的灿烂笑容。

 『不晚!龙哥,从来都不会晚。 』


乾坤易挪移,大智若愚落慧根;

 辟这阳关道,何以去往生;

 单骑渡凡尘,似曾相识仍相问。


  据楚秦史记,自第八任君王桓王登基来,因其好大喜功,野心勃勃,妄图并吞邻近诸国而频频挑起国境冲突,在位七七四十九年失道,同年麒麟死于疫,隔年桓王薨于王城昆仑宫,谥号燹王。燹王大薨后,楚秦连年灾祸、夭魔肆虐,一时间国家陷入兵荒马乱,群雄并起、天下割据。因无假王代朝,内乱达一百五十年之久,后蓬山彩云罩顶,新的麒麟卵果结出,九个月后楚秦新任麒麟于蓬山降生,赐名白宇。

  虽贵为麒麟,白宇从还是一头小兽起就不是什么只甘愿安安分分被人摆弄的主儿,也绝对不愿意只是被动的蜗居蓬

山、等着人来升山;当他一过成年坎、能自由控制真身与化形也习得收服妖魔为使令的奇门遁甲之术后,他便避开女仙、独自一人下蓬山游历闯荡。在女怪汪征的保护下率先结识了被称为魔物之祖的狰王李砚,两人一拍即合从此结伴而行,李砚更自愿成为当时还十分弱小的白宇的第一名使令,接着在白宇游历兼背负了选出新王的旅程中,又先后收了宾满林静、鬼车老楚、巴蛇雨儿和毕方辛鹏做使令。

  和朱一龙相遇则是在游历常世诸国三十年后,第一次踏上他自己的国家的时候。彼时的朱一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被他的两位生死交好兄弟的耀眼光芒掩盖住的小人物,但白宇就特别喜欢朱一龙那股发自内心的温文儒雅气息。那位小哥站在那里简直如斯如画,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颇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风韵。

  他难以形容当他第一眼见到在营帐外的河边练剑的朱一龙时,那种难以言喻、却仿佛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感受。要直到后来他才能猛然醒悟,原来,那便是来自朱一龙身上的王气。

  他看着朱一龙舞剑的身手,稳扎稳打,身段优雅从容,他的出击如雨后骤雨般凌厉而强劲,又奇特的带着亲身经历过沙场的凶猛与嗜血。白宇看得移不开视线也舍不得离开,直到朱一龙练完了一套把剑收回鞘中后,背对着白宇躲藏的树欉说了一句:『看了一整路,不出来跟我打声招呼么? 』他才有些尴尬的现身。

  白宇没想过和朱一龙坦白自己的身分,他太喜欢和对方待一起的感觉,喜欢龙哥、龙哥的喊着对方绕着对方打转,他知道朱一龙这么中是天冈伦常的人,一旦知道了他就是象征着国之重量的麒麟后,肯定会主动和他保持距离。而他会因为朱一龙的礼貌和疏远而难过。

  彼时的白宇太年轻,初生之犊的他还没有经历过任何一任君王,也没有任何可供参考咨询的对象,因此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情:只要相聚就会快乐、一但分离就会非常痛苦。麒麟恋主乃是天性,而彼时他并不清楚。他只是恐惧任何可能改变他和朱一龙之间相处模式的不确定因子,直到朱一龙自己发现了一切。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他疏远了白宇,便得礼貌而略嫌冷漠,因为他简直认为自己是罪臣孽子,就凭他一个山客出身、承蒙厚爱和兄弟们不嫌弃、才能达到今日地位的凡夫俗子,何德何能霸占着象征国之重量、象征王权天命的麒麟?白宇对他的态度转变而伤心难过他自然都看在眼里,虽然对方也很倔、总是尽力的忍耐压抑,他却也仿佛能感同身受,可他强迫自己不能心软。

  直到伪王之乱。

   他伤痕累累、拖着一身疲惫的来道因兵戎相接而破败的王城昆仑宫,看着那座面前有着九十九阶台阶的玉座,只觉得有如黄粱一梦。伪王一死,再加上李砚和其余使令的加入,纵然伪王有八十万大军的兵马,但在翟天临的运筹帷幄和彭冠英的果决带领之下也很快溃不成军。后续更由于伪王挟麒麟以令诸侯的卑劣手段被摊在阳光下,他的残党也很快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朱一龙只是颓然的一屁股坐上那冰冷沉重的玉座,手里的重剑铿锵落地。他的眼神晦暗,脸上的表情因为失去了笑容而显得冷硬疏离。白宇在一旁全看在眼里,他又难过又自责又伤心,顾不得现在自己也是身体虚弱、而朱一龙甚至浑身令他做呕的血气,他跑到朱一龙面前咚的一声双膝落地,揽着男人的腰身把脑袋放在了朱一龙的膝盖上。

 『小白,别这样。 』别这样,我不值得。

 『龙哥,龙哥你别。 』你别这样难过,我不想你难过的。

 『龙哥你别生我的气,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他哀求着,朱一龙看他这样简直心痛,他叹了口气,手指插进白宇后脑上狂放不羁的发丝中,『我真没生过你的气啊,小白…』他垂着眼睑,神情温柔得仿佛沁出水。

 『胡说,你明明就气我。 』

 『真没有,以前你管我叫毛猴还椰子什么的…我也没生过你的气。 』这话惹得白宇噗哧一笑,他稍稍仰头,凝视着玉坐上的,他甫刚选定的,这个国家的真王,『你明明就因为我瞒着你而生我的气。 』

 朱一龙又叹了一口气,『小白,我从没生过你的气,真的。 』我从不气你,我只气我自己。

『龙哥,对不起。 』白宇把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膝盖里,这让担心他晕血的朱一龙慌了手脚,他不敢推开白宇也舍不得,但怕极了白宇因晕血而难受,他被伪王掳走后吃了很多苦,身体极需好好调养,但趴在他腿上的麒麟死活步离开他,任他怎么劝怎么哄都没用。最后朱一龙急了,一下子站起来顺带把白宇一个打横抱起,身体腾空旋转的惊恐让白宇吓得双手立刻绕上朱一龙的后颈。

 『我很沉的啊龙哥! 』说着他又忽然有点想哭了,『对不起,我这么沉,还把你也给拖下来了…但我没办法啊、龙哥……

我不想对任何别人磕头、不想把这个国家交给你以外的任何人啊……』

  不想把我自己,交给你以外的任何人啊……他有太多想法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朱一龙也一样,他们总是这样,情感太丰沛,表达却太贫乏。

  朱一龙抱着他的双臂稳健而有力,这个角度能看见男人优美纤长的睫毛和那张浴血也优雅的俊美脸孔,虽然朱一龙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让白宇开始头昏眼花,但他实在太舍不得离开他龙哥了。而抱着他的新王仿佛洞悉了他的所有想法,白宇在弥留的边缘之际听见朱一龙温润的嗓音:『国之重量,想来是有些沉,但若想成只有一个你,似乎也不会那么沉了。 』

 他终于因为晕血在朱一龙怀里失去了意识。

  楚秦史记:燹王薨后二百二十年,伪王崛起,挟麒麟以令诸侯,图谋升山称王,后为山客出身之真王平定。真王名曰朱一龙,于燹王薨后二百二十五年升山登基,为楚秦第九任君王,改国氏为“居”,年号“宇生”。因其面容如玉、沙场上却骁勇善战,叛党谓之“玉阎罗”。

 清浊无人裁,浩然之气入梦来;

 闲语不为碍,丹心应未改。


等朱一龙总算在女官杨容的操持下换上体面的朝服后,他步入了玉座所在的金殿,白宇做为宰辅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自他登基转眼已过了三百年,然而白宇游历常世诸国、花费三十年时间才终于在淮河边与他初遇的种种,却恍如昨日。

朱一龙凝视着他的麒麟,仍然一如他们初见那般,鲜活,灵巧。

「白宇,过来。」他望向离他三尺之远的宰辅,看着对方眨眨眼睛,乐呵呵得朝他奔来的样子心底一片柔软,在他的另一边,李砚用他巨大的真身,将朱一龙和白宇、包含整座玉座都团团围住,他由上往下的凝视着那位初次前来觐见的新科州侯,不怒而威的嗓音从他喉头深处滚出:「谁允许你抬头直视?」

 「没有王的命令,是谁允许你胆敢不行跪礼的?」

 新科英州侯双膝打颤,噗通一声五体投地的跪了下去;朱一龙在心里又免不了要叹气,他因为生得一张温润如玉、看似毫无攻击力的脸蛋,登基初期愣是吃了不少暗亏,白宇虽想帮他但麒麟本性仁慈,说不了重话也下不了重手,而虽然还有翟天临和彭冠英但他们一人受封宰辅另一人做三公之长本身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年纪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还

大了好几轮的李砚看不下去,在某次早朝时当一名禁军将领以为朱一龙是软柿子而顶嘴时,现出真身直直朝那武人咆哮,把人吓得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大胆!区区五品官,也敢在玉座前大放厥词? 』

 『…你、你也不过曲曲妖魔──』

 『右将军,』朱一龙往前站了一步,伸手挠了挠李砚毛发蓬松的下颚,示意他冷静点,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容无异,眼神却凛冽,『李砚远非曲曲妖魔,其乃我为王使令,其可伏于我影、听我号令,因此亦可视之为我的手脚;轻蔑其且对其不敬,视同藐视我为王之权、藐视宰辅、甚乃藐视国家。 』

 那右将军在朱一龙的一番话和那双如利刃般的目光中早已五体投地的伏在地面上,其余百官也第一次真真正正被震慑到不敢动弹;朱一龙王气逼人,他慢吞吞的踱步回到玉座前,『众爱卿各有学养所长,渴望为国贡献一己之力,我虽为王,却仍有许多地方要向众爱卿学习讨教,望众爱卿往后上奏时,能深思熟虑。 』

  一片连绵不觉的称是和请罪声中,白宇朝他投射来一脸吃惊又崇拜的表情,朱一龙只看了他的麒麟一眼,很快就转过脸低下头,但仍然逃不过白宇发现他耳根一片赤红的模样。白宇窃笑起来,更往他身边站了站,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入座。

 「『那么,众卿平身,有事上奏。』」

 金殿外的花园里,花开正盛,一束梨花压海棠,这时,一阵大风自蓬山吹来,把满园的花瓣卷上金殿外的万里晴空,

正是花谢花飞花满天。

  退朝后,他和白宇按惯例回到正寝的书房,一张大红木桌,笔墨已经磨好,朱一龙喜欢看着宰辅一改在户外的活泼性格,端端正正的坐直,挽好衣袖提笔批公文;自他登基以过三百年,百废俱兴,虽还谈不上繁荣昌盛却也可谓欣欣向荣,王的失道之所以令人闻之色变,其一大原因便是在于它的不可预料,谁也说不准,或许日出还是个明君、待得日落便风云变色。

 有太多原因能促使一国之王失道,无论是漫长孤寂没有尽头的岁月亦或那沉淀淀压在肩上的国之重量,腻了、倦了、疯了、狂了;王能体会寻常百姓所不能体会的许多事:胜败荣辱、聚散离合、爱憎贪痴,尝遍了这一切,最后便可能四大皆空,什么也有过了,什么也不要了,连那被太多人羡慕和觊觎的天命,也不想要了。

 朱一龙猛地想起有一回,他和白宇偕同翟天临彭冠英,一行人带着使令侨装前往离中州王都有八千里路的常州春游,在满园春色中,翟天临似是有感而发的看了眼他拉着白宇的手喃喃自语,他说宰辅殿下恐怕,是没法替这个国家再选一任君王了罢……

 『…什么意思? 』他有些茫然,在白宇挣脱他的手上前和史令女怪们玩在一块后他的眼神便一刻也离不开宰辅,翟天

临意味深长的把手背在身后,回:『你当心里有数啊,老朱,白宇是不会给“你”以外的人磕头的呀……』他听罢暂时收回

了紧追着白宇的视线,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扇了几下,忽然,他就发自内心的笑开了。

 『是么? ……那也挺好的。 』


 你托举着这一整个地国家,而我胼手胝足,托举着一个你;依循天命,休戚与共,向死而生。


END


2018-08-14 5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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